对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和自由贸易港的认识

2018年4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正式宣布党中央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决定，海南正迎来继1988年建省办经济特区和2009年国际旅游岛上升为国家战略之后跨越式发展的第三次机遇。在当前逆全球化和中美贸易摩擦的大背景下，海南新一轮改革开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中美贸易摩擦的中国应对之策，不仅仅是贸易领域的反制，而且有更为长远和务实的举措。宣布海南全岛、全省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在国内也是绝无仅有的重大创举。内陆大多自由贸易试验区是以城市为主体，而海南则是唯一的覆盖约3.5万平方公里陆域面积的全省域自贸区，远超中国国内已有11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的面积总和，更远超香港（1104平方公里）和新加坡（719平方公里）自由港的面积。这样大的面积搞改革开放，体现了中央的决心以及对海南所寄予的希望。从水运的视角来看，应该重点关注如下几点。

 1、选择海南风险可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面临着“改革开放”的“第二次革命”，这既是自身的革命，也是整个全球治理体系的革命。自由贸易试验区自2013年从上海开始先行先试以来，在货物便利化、“单一窗口”、负面清单等营商环境领域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并已经实现了复制，形成了“1+3+7”的总体格局。新时期，需要在更广、更深的领域探索进一步改革开放的政策，以应对中国自身的发展诉求，并回应全球的贸易保护倾向。海南省面积虽然不小，但经济总量并不大。海南2017年的GDP是4462.5亿元，在31个省级行政区里排名第28位，只相当于广东省的二十分之一。这样的省域内搞自由贸易试验区和探索自由贸易港，既显示了中国继续推动改革开放的决心，有拉动提升海南经济的意义，同时也更容易控制风险。一张白纸绘蓝图，面临的利益冲突相对较少，国务院各部委下放相关权力的顾虑也会相对较小，使得政策创新更加深化。

2、海南的港口航运搞什么？

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中，提出了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发展的重要领域包括种业、医疗、教育、体育、电信、互联网、文化、维修、金融、航运等，航运业是其中一项内容，其中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提出优化整合港口资源，重点支持海口、洋浦港做优做强。同时还提出，“不以转口贸易和加工制造为重点，而以发展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导”，这样的产业基础并不足以港口和航运业的大规模提升，因此对海南港口做优做强的定位十分准确。由于具有海港的属性，建议将上海、天津、福建和广东等四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航运开放政策复制到海南。

海南在航运领域的更大作为，应该是推动航运软实力的建设。海南气候宜人，人居环境优秀，是创新创意人才愿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长期以来，海南并非人们的工作之地，而是生活和旅游休闲之地。旅游休闲无法给本地带来经济的繁荣，而仅仅是“过路经济”。美国迈阿密是南佛罗里达州都市圈中最大的城市，这个都市圈由迈阿密-戴德县、布劳沃德县和棕榈滩县组成，人口超过559万人，是美国人口最为稠密的城市之一，美国东南部最大的都市圈，也是全美第四大都市圈。迈阿密是国际性的大都市，在金融、商业、媒体、娱乐、艺术和国际贸易等方面拥有重要的地位，也是许多公司、银行和电视台的总部所在。海南在航运服务领域，应该通过自由贸易试验区和自由贸易港所创造的良好营商环境以及本地优美的自然环境，借鉴迈阿密的经验，吸引航运金融、航运保险、航运信息等高端航运资源在琼集聚，打造航运软实力。

3、海南邮轮搞什么？

在战略定位中，海南是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其内容是：大力推进旅游消费领域对外开放，积极培育旅游消费新热点，下大气力提升服务质量和国际化水平，打造业态丰富、品牌集聚、环境舒适、特色鲜明的国际旅游消费胜地。国际旅游消费胜地，意味着要吸引国际游客来琼消费。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走出去看世界，2017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数达到了1.3亿人次，同比增长7%。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入境旅游人数为1.4亿人次，增长仅为0.8%。其中：外国人2917万人次，增长3.6%；香港同胞7980万人次，下降1.6%；澳门同胞2465万人次，增长4.9%；台湾同胞587万人次，增长2.5%。入境旅游人数按照入境方式分，船舶占3.3%，飞机占16.5%，火车占0.8%，汽车占22.2%，徒步占57.2%。

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中，提出：支持海南开通跨国邮轮旅游航线，支持三亚等邮轮港口开展公海游航线试点，加快三亚向邮轮母港方向发展。放宽游艇旅游管制。有序推进西沙旅游资源开发，稳步开放海岛游。公海游航线在国内其他母港一直没有得以实现。当绝大多数邮轮上都是中国人的时候，推动公海游航线很难实现。如果实现了国际旅游消费胜地的目标，海南的公海游航线的推行就具有了实际意义。对于中国本土邮轮企业，应该积极参与海岛开发，积极推动邮轮游和海岛游的紧密结合。

4、循序渐进的改革开放

对于海南新一轮改革开放，其发展目标给出了2020年、2025年、2035年和本世纪中叶等四个时间节点。从对外开放的视角来看，2020年，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取得重要进展，国际开放度显著提高；2025年，自由贸易港制度初步建立，营商环境达到国内一流水平；2035年，自由贸易港的制度体系和运作模式更加成熟，营商环境跻身全球前列。这些目标都显示出循序渐进的特征。在海南全岛建立自由贸易港牵涉面广、建设周期长、难度大，有待海南方面加快提出实施方案和细则，因此将按照先行先试、风险可控、分步推进、突出特色的原则，这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自由贸易试验区已经在全国多个地方试点，相关的成熟经验可以复制。而自由贸易港的探索，更为重要的仍是“逐步探索、稳步推进”，而不是一个指导意见发布出来就一蹴而就了。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到底会怎样，既需要地方提出切合实际的诉求和担当，也需要国务院各部委拿出足够的魄力，在金融、信息、人员的自由上更上一层楼，才能让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的海南。几十年后，就能够真的看到经济繁荣、社会文明、生态宜居、人民幸福的美好新海南。 

信德海事专栏作者谢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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